楊振聲

《玉君》1925年再版封面

作為五四時期北大“新潮社”的發(fā)起人之一，楊振聲在世時出版了唯一的一部小說作品：《玉君》。

這部處女作小說1924年出版、1925年再版，反映了沖破封建樊籠的青年男女對婚姻自由的追求，在當時深受讀者喜愛，還被評為“新文學”運動以來11部好作品之一。

楊振聲是長春九三學社的籌辦者之一，五四時期北大新潮社的重要小說家之一，他創(chuàng)作的小說并不多，但少而精，代表作中篇小說《玉君》是他在世時出版的唯一一部作品，然而這部小說在它問世前后卻有著不同尋常的經(jīng)歷。

《玉君》1925年2月由北京現(xiàn)代社出版，初版封面很簡潔，白底藍色篆體字“玉君作者楊振聲”圍以長方框中，三個月后再版時封面換成了一幅具有異國風情的畫，畫中王子與美女騎在駱駝上，封面右下角有個“多”字，這是聞一多的畫作，毋庸置疑。可話又說回來了，再版本出版時，聞一多剛結束留學生活，正在從美國返回中國的輪船上，況且他與楊振聲不曾相識并未見過面，那他又是怎樣為《玉君》設計封面的呢？這話得從頭說起。

1920年至1924年，楊振聲留學美國，先后就讀哥倫比亞大學和哈佛大學，獲教育學博士學位。在美國期間他完成了中篇小說《玉君》的創(chuàng)作，1924年秋，完成學業(yè)即將歸國的楊振聲在哈佛大學遇到了剛轉(zhuǎn)學到這里的中國留學生梁實秋，對文學的共同愛好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楊振聲從梁實秋那知道了聞一多（聞一多是梁實秋的好友，1922年赴美留學時在紐約藝術學院學習），同時了解到聞一多的繪畫才能及為人品德和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執(zhí)著。梁實秋非常得意地講起了去年他赴美留學前幫助聞一多在國內(nèi)出版第一部詩集《紅燭》的經(jīng)過，繪聲繪色地描述在美國的聞一多是如何委托他與國內(nèi)書局打交道，又如何費盡心機親自設計封面。

聽到這些，楊振聲不由想起了自己創(chuàng)作的《玉君》，他本打算回國后找家出版社出版，并對如何設計這書的封面有自己的想法，正不知到哪兒去找設計封面的人呢。這不是個好機會嗎！于是他問梁實秋能否請聞一多為他的第一本小說設計個封面，梁實秋大包大攬地回答沒問題。楊振聲談了自己對設計封面的想法，他非常鐘情自己在作品中對主人公林一存富有異國情調(diào)的描述，他很希望能把這夢幻變成一幅真實的圖畫作為小說的封面。楊振聲特意把這段夢幻的文字抄錄下來交給梁實秋，請聞一多以此為命題幫他設計封面，然后寄回國內(nèi)，梁實秋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

1924年初冬，楊振聲回國后將《玉君》小說稿拿給老師胡適、陳西瀅征求意見，在得到充分肯定后，楊振聲又根據(jù)他們的意見做了一番修改。1924年12月中旬《現(xiàn)代評論》周刊創(chuàng)刊，同時該刊醞釀著準備出版一套《現(xiàn)代文藝叢書》，在胡適的推薦下，《玉君》很快被列入《現(xiàn)代文藝叢書》第一種付梓排印。楊振聲沒想到小說這么快就要出版了，他馬上給在美國的梁實秋寫信詢問封面設計的情況，梁復信說聞一多正在抓緊構思設計，但可能還需一段時間。而這邊書馬上要開機印刷，可還沒有封面呢，再找別人設計也來不及了，楊振聲只好將就這一簡潔的封面了。

書很快就印出來2000冊，這部反映沖破封建樊籠的青年男女追求婚姻自由的小說深受廣大讀者的喜愛，銷路甚好。

這時聞一多作的極富想象力的封面畫也從美國寄來了，這是聞一多熬了多少個晚上，緊趕慢趕地畫出來的，雖然沒趕上開機印刷，但楊振聲已是感激不盡了，因為這幅畫準確形象，并加以發(fā)揮地表達了他的意思。1925年5月，《玉君》又再版加印了1000冊，封面換上了聞一多作的這幅封面畫。

《玉君》的出版受到讀者的熱烈歡迎，《現(xiàn)代評論》也組織文章對《玉君》大加宣揚，陳西瀅在評論中開出了一個新文學運動以來11部好作品的名單，《玉君》也列入其中，并強調(diào)“要是沒有楊振聲先生的《玉君》，我們簡直可以說沒有長篇小說。”可以說陳西瀅的話還是較為公允的。

1927年1月，《玉君》轉(zhuǎn)入樸社出版，沿用了現(xiàn)代社的封面和版序，排為第三版，但在版權頁上誤將再版日期印成10月了，后來樸社又于1929年4月、1933年5月分別加印了四版和五版。1935年以后就見不到楊振聲的作品了，他本人一直從事教育再未涉足文壇。（唐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