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蓮(1935年2月20日—),女。出生于上海。分子生物學家。2001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1987年加入九三學社。
張永蓮1957年9月畢業(yè)于上海復旦大學化學系有機化學專業(yè),被分配到中國科學院上海生理生化研究所。由于正值“反右”后期,分配到中國科學院上海分院各所的54名大學畢業(yè)生都先到上海西郊農村人民公社勞動鍛煉9個月?;厮?,她被分配在新成立的放射生物學實驗室參加國防科研,為反對當時美帝國主義的核訛詐做科研上的準備。這是一項絕密任務,全室同志在室主任張友端教授的領導下,隱姓埋名,奮斗20年,做出了很大成績。集體曾獲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后勤部、中國科學院和上海市的重大科技成果獎。1978年底,該研究室一分為二,她轉入性激素作用原理的研究。該課題不僅在計劃生育、防治腫瘤等關系國計民生的領域中至關重要,而且其作用原理本身就是研究激素如何調控真核基因表達這一復雜生命現(xiàn)象的根本問題。當時國內開展此項研究的并不多。為填補國內空白,趕超世界水平,1983年,她被派往英國帝國腫瘤研究基金會(ICRF)分子內分泌實驗室進修。在那里,張永蓮系統(tǒng)掌握了基因調控研究的先進理論與技術。1985年回國后,從建立實驗室至今,她克服了許多困難,處處以科學為重,埋頭苦干,系統(tǒng)探討了受雄激素誘導的大鼠前列腺PSBP基因的轉錄特性。由于研究對象的特殊性,用傳統(tǒng)手段研究往往有一定困難,如英國ICRF實驗室不得不在1987年開始放棄這一課題的研究。張永蓮在總結了英國人失敗的原因后,致力于建立幾個新的研究手段,取得了成功,打開了這一研究的新局面。經過8年多的艱苦創(chuàng)業(yè),課題組從一個原來的兩人研究小組發(fā)展到10人,該課題組1990年被吸收入國家重點分子生物學實驗室。張永蓮的“雄激素對大鼠PSBP基因轉錄調控的研究”于1993年獲中國科學院自然科學獎一等獎、國家自然科學獎三等獎。同時,她積極探索將基礎研究中的新知識、新技術應用于臨床實際,這些結果為前列腺病機制的闡明、臨床診斷、區(qū)別良性和惡性腫瘤、指導前列腺癌治療方案等都具有潛在的價值。她與上海婦產醫(yī)院合作發(fā)現(xiàn)雌激素受體在中藥“更年春”有效治療更年期綜合癥中的作用,該成果獲上海市科技進步獎二等獎。
張永蓮曾這樣寫道:“在80年代出國時,由于接觸了世界才意識到自己是那樣地深愛我的祖國,那么地渴望為她的富強貢獻自己的力量?;貒缶妥裱粋€思想:不甘落后,敢于競爭,不滿足于趕,要勇于超越。因此,才在科研中鞭策自己走出一條多、快、好、省的新路。”
“努力”是張永蓮經常提到的一個詞,她說努力也是她的個性,這種個性一半來源于家庭的遺傳,另一半則源于她所受的教育。20世紀五六十年代黨對年輕人的教育一直影響著她的生活。她堅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并為之不懈努力。2002年3月,張永蓮在所里“弘揚科學精神,促進婦女成才”座談會上說:“在我的心中一直有夢想。”上中學的時候,她夢想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投籃手,經過努力,身高不足16米的她成為籃球隊主力,她很自豪地說她曾經是名運動員。讀大學,她是優(yōu)等生,是要證明婦女能頂半邊天,女性并不比男性弱。畢業(yè)時填寫志愿,她在三個選項里寫下的是同樣的字:科研,科研,科研。她在那時就下決心進行自己的創(chuàng)造性工作。搞科研,她不喜歡重復,希望做別人做不到的事,選擇富有挑戰(zhàn)性、難度高的的課題,迫使自己用創(chuàng)新的思路和手段去解決,一旦成功就是大成果,為國家和人民謀利益。經過數年努力,她做到了。進入男性生育調控這片研究的“處女地”時,她已經60歲了,這種年齡,在不少人眼里是創(chuàng)新能力已衰,坐等退休了,但張永蓮不服老,“就算是搏一搏吧,我還有50%成功的希望!”
20世紀末,國際輿論在總結過去、展望未來時認為:人類生殖健康是全球性戰(zhàn)略研究項目,避孕不是緩解人口危機的權宜之計,后代在本星球上追求身心健康的生活方式才是永恒主題。人們對揭示生育調節(jié)機制的藥物設計必須適應新的現(xiàn)實需求,有關人類生殖健康的基礎研究必須有新的理論突破;重返基礎研究,以新思路、新方法探索控制生育和出生缺陷是當前人口與健康研究的國際趨勢。多年來,生殖生物學主要側重于雌性生殖研究,對雄性生殖領域則涉足不多。目前所使用的避孕措施,包括安全絕育措施的實施,多以女性為主。事實上,男女雙方都有避孕的責任,而且男性生殖調控在人口數量和質量控制兩個方面都更具重要性;何況精子是最容易受環(huán)境影響而產生突變的細胞。加強雄性生殖研究,大力發(fā)展男性避孕措施,已經成為當今生殖生物學面臨的第二項革命。隨后,世界衛(wèi)生組織和一些相關的基金會在美國北卡州召開會議討論今后重點支持的科研方向;美國NICHD召開“男性避孕藥在21世紀”會議,組織人力進行部署。強烈的民族自尊心激發(fā)了她的愛國熱忱,暗下決心:作為世界人口第一大國的中國人不能安于做一個避孕藥試驗地的現(xiàn)狀,而更應該成為一個避孕藥的原創(chuàng)地而貢獻力量。在這種觀念的推動下,她毅然將自己的研究領域轉向男性生殖科學。
那時國外科學家已經從各種種屬中克隆到16個附睪特異蛋白的全長cDNA。“這是一片待墾的處女地,各國科學家正在爭相搶占。”她認為,我國在這一領域急起直追還為時不晚。因此,從1998年開始,她的團隊開始進行“精子在附睪中成熟的分子機制”研究。短短3年內,在猴與大鼠中取得了13個新基因的全長cDNA(猴的工作與美國北卡大學合作)。在國際上首次發(fā)現(xiàn)附睪頭部上皮細胞特異表達的一個大鼠新基因Binb,所編碼的肽具有天然抗菌作用,并可能與生育有關(繼后又證明,該蛋白與精子結合后能起始精子的運動。文章發(fā)在Nature,CellBiology上)。這是一項躋身于世界前沿的創(chuàng)新性基礎研究,對生殖生物學發(fā)展有深遠的影響,并有潛在的應用前景。在獲悉2001年3月2日的Science雜志發(fā)表其論文時,她和弟子們激動得相擁而泣。研究所為此特意召開新聞發(fā)布會,中科院院長路甬祥出席會議,對張永蓮所取得的成果給予高度評價。至今,她的團隊已從整體動物水平檢測到3個新基因與精子運動相關,2個精子獲能相關,一個全長非編碼RNA是一個miRNA的前體。
張永蓮總結過去時說,她認為成功的所在除了選擇好富有挑戰(zhàn)性、難度高、和國計民生有關的研究課題以外,首先,要認清科學是老老實實的學問,來不得半點虛假和浮夸。在前進道路上要放棄個人得失,頂得住各種干擾和壓力,埋頭實干。在課題組還沒有取得成果的時候,她頂著年度考評、經費不足的壓力,默默堅持自己的夢想;經費最拮據時,向其他課題組借債度日;買不起純種大白鼠做實驗,只能用普通雜種老鼠頂替;好幾次國外實驗室拋來了繡球:給經費,甚至允許她帶自己的研究生過去,只是將來的成果要改姓氏,她搖搖頭:“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祖國,我希望以中國科學家的身份摘取科學桂冠。”勤奮耕耘帶來豐碩成果,目前,她的成績已經得到了國內外同行的肯定。其次,她認為生物學問題往往是綜合性的,要有寬廣開放的胸懷,多種手段多種學科的合作才能解決問題。她自1983年以來每年都要到國外合作研究一段時間,目的就是開闊視野和思路,汲取最先進的知識和經驗。由于張永蓮出色的研究成果,國內外要求來進修合作者應接不暇。目前,她正聯(lián)合國內外各路專家,從不同學科、不同水平上對這些新發(fā)現(xiàn)基因功能的研究進行深層次的探索。
張永蓮先后與ICRF、美國芝加哥大學、威斯康星大學、荷蘭Erusmus大學、美國北卡大學、澳大利亞悉尼大學進行合作研究。從1993年至今榮獲的獎勵與榮譽有:國家自然科學獎二等獎及三等獎、中科院自然科學獎一等獎、上海市自然科學獎一等獎及科技成果二等獎、何梁何利科學與技術進步獎、上海市勞模、上海市“三八紅旗手”標兵、十大科技中中國獎、上海市科技功臣、全國勞模、全國“三八紅旗手”、中科院十大杰出婦女等。
對于獲得的種種榮譽,張永蓮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我做得還遠遠不夠,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而且是整個團隊努力的結果。如今雖已年過古稀,但她依然每天到所里工作,心中仍然還有夢想要實現(xiàn):“世界人口第一大國能在人類生殖建康中發(fā)揮力量。”
主要論著
1Zhang YL,Parker MG,Regulation of Rat Prostatic Steroid Binding Protein mRNAs by Testosterone,MolCellEndocrinol1985,43(2~3): 151~154.
2Zhang YL,Zhou ZX,Zhang YD,Parker MG,Expression of Androgen Receptors and Prostatic Steroid Binding Protein during Development of the Rat Ventral Prostate,JEndocrinol,1988,117:361~368.
3Allison J,Zhang YL,Parker MG,TissueSpecific and Hormonal Regulation of the Gene for Rat Prostatic Steroid-Binding Protem m Transgenic Mice,MolCellBiol,1989,9(5):2254~2257.
4Zhang YL,Parker MG,Baker O,Tissuespecific Differences in the Binding of Nuclear Proteins to a CCAAT Motif in the Promotor of the Androgen- regulated C3 Gene,MolEndocrinol,1990,4(8):1219~1225.
5Zhang YL,Wang C,Wilding G,Chang C,Identification of an Androgen of an Androgen Induced C3P4 DNA Binding Protein in the Cytosol of Rat Ventral Proslatc,BiochemBiophysResComm mun,1993,195(2):710~716.
6Zhang YL,Akmal KM,Tsuruta JK,Shang Q,Hirose T,Jetten AM,Kim KH,OBrien AO(jiān),Expression of Germ Cell Nuclear Factor (GCNF/RTR)during Spermatogenesis,MolReprod Dev,1998,50:93~102.